安氏测录机two-six-nine

◇ CP：西荫政也 x 野坂悠马

◆ 龙战 x 黑魔 

◇ 根据官方ED1卡无根据瞎设定，纯鸡血产物。准备参CP23。

◆ 前章（一） （二） （三） （四） （五） （六） （七） （八） （九） （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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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到达地下一层推开副图书馆大门，御堂院宗忠站在中央，悠悠然朝他们张开双臂。

“来得真是晚呢，野坂君。”

“抱歉，处理了点事情。”

“处理了不听话的契约者吗？看起来仍然关爱有加呢。”

御堂院宗忠瞥向西荫政也，似笑非笑地将手负在背后。西荫政也敛压灰眸瞪了眼他，暂不作声。他清楚这种时候他都没有发言权，更重要的是他想知道野坂悠马到底做什么打算。

无论是什么结论他都做好心理准备去接受了……他只想亲眼见证到最后而不是继续被蒙在鼓里。

野坂悠马抬起眼，平淡地接话。

“不知御堂院大人这么晚了召集我们两人有什么事吗？”

御堂院宗忠转回视线，看向他今晚的“重头戏”。

“与雷门的决战快到了，我想和野坂君再确认一些事情。”

“雷门的决战书还未收到，我们自行计划是两周后，战力装备各方面都一直保持着最高级别的待命，我想应该没有什么急需在这么早的深夜时间提前确认的。”

“不愧是野坂君呢，一直做得如此周到。作为王帝月之宫最成功的作品，可惜只差一点点就能是完美级别的了。”

「野坂悠马是实验以来最成功的作品，但也是最失败的，他那个缺陷……」

幼时记忆里的某句话在脑子里回旋，野坂悠马低声笑了笑。

“‘最成功’吗……对于王帝月之宫来说，我不是‘最失败’的实验品吗？”

“是啊，明明拥有那么强大的魔力，却因为身体缺陷无法全力释放，还要天天担心哪天‘容器’毁了，真的是很困扰呢。”

御堂院宗忠微微眯起眼，嘴角弧度扯高。

“所以，野坂君，为了让你好好适应新力量彻底夺取胜利，是时候解决那个问题了。”

“？！”

此话一出西荫政也立刻向前一迈挡在野坂悠马身前抬臂抽剑，余光注意到身后人警惕地握紧魔杖，心下了然。

必定是王帝月之宫又擅自做了什么决定要利用野坂桑，在这种事上自己绝不退让！

平静的话语从身后传出，隐隐带了几分冷意。

“中央交战区的战斗胜券在握，即使要为下一次战斗做准备，我们这些人类也难以在自己寿命里迎接下一场争斗了——何况我们早就失去正常寿命的机会，所以在这场决战结束后，所有人都可以离开王帝月之宫，这是我们之前约好的吧？”

“没错。我是这样答应你的，野坂君，在决战胜利后，所有‘人’都可以离开这里。”

御堂院宗忠仰起下巴，扬起虚伪的笑容。

“我答应你的，只有‘人类’啊。”

愕然睁大眼睛，野坂悠马一把抓住西荫政也的手臂用力外扯。

“西荫，现在立刻离开这里！”

“什……”

还未等西荫政也反应过来，脚下猝然张开铺满整个副图书馆地面的巨大术阵，八条暗紫色闪电型魔法锁链捆缚住他的四肢、躯体及脖颈，硬生生地将他束在术阵中央。自内向外印刻在三个圈环内的繁复符文以互逆方向发光运转着，糅杂着莹绿光点的紫色光芒自地面冲向天花板，源源不转地流泄着宛若密不透风的牢笼。

八名黑色长袍的术士在岚新次郎的指示下分跪在八个方位，向术阵输送强大魔力。

注视着这等光景，御堂院宗忠满意地笑出声来，走到内墙前秘书准备好的精致单人座椅上，十指交握于身前，翘腿交叠地悠闲坐着。

“嘶……”

西荫政也奋力挣扎多次后不敢乱动了，这锁链越挣扎勒得越紧，尤其是脖子上的那根正勒着喉管，触电般的刺痛源源不断地钻入肉里电得他阵阵发麻。死死握住龙心剑不放，西荫政也只能硬撑着站在原地，牙关紧紧咬住不吭一声。

屋里的魔力浓度迅速水涨船高，漆黑的龙角与鳞片开始不受控制地显露出来，淡灰色的眸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黑如石玉的瞳眸。

西荫政也正在被迫恢复龙身。

“御堂院，你到底对西荫动了什么手脚？”

厉声斥问着，野坂悠马一手扶着西荫政也，一手握紧魔杖蓄势待发。

“野坂君，你知道为什么会有屠龙者的存在吗？”

御堂院宗忠居高临下地倚着椅背回望，含着冷彻的笑意开口。

“因为龙族的心脏，是这个世界最强的容器——作为魔法道具它能让魔法师不消耗任何魔力不接受任何负担就能驱使大术式，作为移植器官它能使人类得到近乎永生的生命，是最完美的容器！然而龙族实在是太强大了，无法用常规手段获之，正好那时候的你，野坂君，带了一条龙回来，让王帝月之宫如获新生。”

“……住口。”

令人毛骨悚然的话如尖针刺入耳中，西荫政也发出一声嘶哑的低吼。

“但若是没有契约束缚，只要西荫恢复回龙身，你就不可能……等等，难道你……？”

绞尽脑汁搜寻着退路的野坂悠马突然一惊，他不可置信地盯着御堂院宗忠。

“你很聪明，野坂君。当初你和那条龙正式建立契约的地方，就在这里，教会你怎么建立契约的人，是我。”

御堂院宗忠发狂般地大笑出声。

“你给他喂的那碟人类之血里，可是混有我的血呢！”

“……啧！”

捏住魔杖的手气到发抖，野坂悠马咬牙切齿地狠狠瞪着。他万万没想到，在他和西荫政也的契约之下，还覆盖着另一层私设的契约。就算他没有下令，只要御堂院宗忠开口，西荫政也依然会被束缚在这里直至死亡。

“西荫，你当时没有察觉吗？”

鬓颊已经爬上了些黑色龙鳞，额头沁着薄汗，西荫政也看起来正在吃力地和其他力量对抗着。他摇了摇头，努力从喉咙里挤出声音。

“受到战争与猎龙人类的伤害，龙族自古就排斥与人类有交流，有极少数同族与人类定立契约，但都不会留下任何信息。当时虽然有一点异样的感觉，但我以为是契约的束缚作用，没想到……”

“野坂桑，您先走吧。”

西荫政也突然话锋一转，抬起那双漆黑的眼眸注视着他的红发少年。

野坂悠马仍然是野坂悠马，是他当初所遇见的那个会不顾一切舍身救人的人类孩子。

您没有变真是太好了。

“离开这里，您就能拥有自由。”

野坂悠马怔了怔，随即弯下眉眼浅笑着回身抱住那动弹不得的高大身躯。

“我不会允许你提前背弃契约的，西荫，你不是答应我了吗？要追随我走到最后。”

“野坂桑……”

“而且我不觉得他会放我离开，对吧，御堂院？”

重新转过身子面对始作俑者，野坂悠马丢掉那常常挂在脸上无所谓的淡凉微笑，冷冷地盯着椅子上的人。

“收集孤儿做实验对象，开发药物进行魔力改造，存活者一边忍受着身体被药物折磨的巨大伤害，一边不得不依赖药物让自己活下去。至于牺牲者，看这个房间里异常的魔力流就知道了。”

野坂悠马沉下眸光，用力抿紧了唇深呼吸一口气后，才缓缓开口。

“西荫，正如你所说，人类的身体是很脆弱的，承载魔力的上限很低，所以王帝月之宫原先计划是从孩童时期开始，将人类的魔力上限强行扩张直至成年定型。但这个实验有个致命缺陷，若施术者不能控制好自己的魔力输出，原本就被强行破坏的身体会瞬间变成像漏斗一样，魔力尽失。副图书馆就是这个计划的主实验场，有许多孩子因此命丧黄泉，徒留下亡魂般的残余魔力流。而王帝十一人是第一批实验者的幸存者，苟延残喘地拼命活到现在。”

深灰色的眸子侧望着他，眼底尽是满满的愧歉。

“我现在知道为什么给我的药从中途换了。如果我没猜错，那是为了让我的身体产生耐毒性，准备着有一天能够接纳你的心脏植入。抱歉，西荫，是我害了你。”

“……”

这个时候该说什么呢。

安慰吗，愤怒吗，解释吗，或者保持沉默吗。

可是很奇妙的，听完野坂悠马的话，解开了一切疑惑放下了所有不安的西荫政也，心脏里满满溢出的是另一种感情。

那是他从未道出的、从未动摇的、从来都坚信却不知会不会在哪一天被催毁的信念。

那是他一路陪伴着这个红发少年的初心。

现在，他已然无所畏惧。

“即便如此……”

化龙前最后一句人类音质艰难滚出喉咙，被捆缚在魔法牢笼里的黑龙张开巨大坚硬的龙翼，发出沉闷的吼声。他深深地注视着身前的红灰发少年，仰望着他的那双深灰色双眸一如初见他龙型时的模样。

啊啊……果然啊，不论多了多少故事，多了多少心绪，在他眼里，这个少年依然是他想要不顾一切去保护的珍物。

「即便如此……」

属于龙的低沉鸣叫一字一字地郑重吐出，黑龙任魔法锁链紧紧勒着喉咙，艰难地、缓缓地朝少年低下从来不向人类俯首的龙颈。

「你也是我的英雄。」

野坂悠马伸出双臂，温柔地笑着拥抱着他的龙。

那是他们最后的告别。

御堂院宗忠见黑龙已现，示意岚新次郎动手。有什么地下封印被解开，异常混乱浑浊的魔力流从地板爆出，如龙卷在屋内尖叫肆虐。野坂悠马震惊地看着这扭曲巨量的魔力流，他虽知道这里封印着牺牲者的残余力量，却没想到有这么庞大。

被术阵剥夺着力量又被这扭曲的魔力流大举侵蚀，黑龙仰颈发出痛楚的嚎叫，一声一声的，夹杂着粗重的喘息。眸光微颤着渐渐黯淡，他颤抖地挣扎着，任凭锁链越勒越紧，血从勒痕中渗出滴落，又在空中被亡魂的魔力流撕得尽散。视线紧紧盯着真正的契约者不肯移开，黑龙用尽气力，一字一字地催促着。

「野坂桑……快走……」

野坂悠马目不转睛地仰望着他的龙。

那曾是他无比憧憬的身影。他曾带着自己第一次见到星空，他曾让自己感受到什么是飞翔，他给予自己活下去的勇气与动力，他保护着自己去见识围墙外的世界。

即使是现在身困囹圄，他也在用最后的力量、用他的龙翼守护着自己这副脆弱不堪只被当作容器的身躯不被亡魂撕碎。

西荫政也。

那是从龙语转化成人类语言后的名字，是他的真名。

他将一切都给予了他。

“西荫……”

野坂悠马轻声唤着他的名字，伸手抚上被漆黑龙鳞覆盖的龙颈。

他才是……他的光芒啊。

“再忍耐一下。”

缓缓道出，话音渐落，野坂悠马将右手按在黑龙的胸口，闭上眼用细不可闻的声音念诵着。以脚下为中心划转开直径两米的术阵初图，金色字符两两跃出在内圈里接续。

狂暴的魔力流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黑龙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他觉得很是不妙。

内圈连结，悠悠闪着平稳的金色光芒。中圈开启，耀眼如火山岩浆的红光映现着列队出现的赤红字符。

意识到自己的契约者在做什么，黑龙惊愕地睁大眼睛，喘着粗气吼叫着。

「野坂桑……不可以……！」

与越强大的种族定立契约就要用越强大的力量，除非契约者死亡或者他本人能够发动同样的力量，才能解除契约。但若是要破坏他人的契约，那就必须要求破坏者有足够压制契约者的力量。

赤红字符连贯成圈，双环光芒耀然跃现，奋力逐开亡魂的风。

“西荫。”

野坂悠马轻轻抚摸着龙鳞，微笑地注视着他的眼睛。

“谢谢你一直陪伴着我。”

“回去吧。我还你自由。”

一个人解除双层契约，这完全是送命行为。

「不……野坂桑……不——！」

嘶哑地吼叫着，已经失了力气强撑着不跪倒的黑龙眼睁睁地看着野坂悠马发动术阵，金红光芒包围着少年向上流动，沿着他的手臂汇聚贯入。炽热的魔力流入胸口，滚烫如岩浆在分寸之间熊熊燃烧着，心脏被包裹着烧得钻心的痛，黑龙张着口大喘着发不出任何声音。

连呼唤他、阻止他都做不到了。

住手野坂桑住手……你才是那个应该活下去的人啊……！

发不出声音，身体里脑子里被剧烈的痛楚剥夺霸占只剩下一片惨淡的空白。与野坂悠马的契约已经无声无息地融化殆尽，而被御堂院宗忠擅自刻下的契约印记还在顽强抵抗着。焚心的痛与撕扯的痛交叉拧成一捆勒抻心脏的力量生生折磨着黑龙，他感觉自己随时都要痛昏过去。

……快到极限了。

微弱的呼吸缓慢地进出口中，黑龙颤着眼帘，注视着被金红光芒包裹着的少年。每个种族定立契约的方式各有不同，对于龙族来说，这是一件极为神圣值得交付生命的大事，因此龙族都会把最重要的契约印记刻在自己的心脏上。而现在，违心的印记正被一点一点剥落，真正想要守护的、想要保留的印记却已经烟消云散。

野坂桑……

即使没有契约，我也会继续追随着你啊。

所以，请您务必……请您务必要活下……

印记剥尽，光芒散去，红灰发少年松了手，安静地倒了下去。

「……」

黑龙怔怔地看着地上瘦小的身躯，黑色短袍凌乱地盖在身上，在扭曲狂暴的风中被吹得乱晃。

「————！」

大张着口发出无声的悲嚎，龙的力量在此肆意迸发，染了血色的龙力席卷成飓风在室内暴开，瞬间震碎捆缚在身的八条魔法锁链并将周遭的魔法师震飞撞墙。呕血声和哀嚎声此起彼伏，御堂院宗忠立马跳起躲到角落去随时准备从侧门离开。亡魂的魔力流和龙力在屋内激撞争斗轰隆炸响，黑龙甩开龙尾打碎身后的大门，任由杂乱不堪的亡魂尖叫着流出地下室。

风渐散去，浑身是血的黑龙低下颈首碰了碰倒在地上的少年。

还有点微弱的呼吸，但所剩无几了。

伸出前爪小心翼翼地将他捧在掌心里，黑龙展开双翼，硬生生地用自己的巨大身躯撞破天花板与上层楼墙，任由额上鲜血流入眼里，晃悠着向外飞去。御堂院宗忠贴着墙角从惊惧中缓过神来，朝岚新次郎大叫道。

“快！快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