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娱型杂派。
中立记录者。
在下安炎。

【雷安/曲梗】Lights

■ 纯动作戏流占半,前后画风差大。

■ 曲《Lights》,来自Ellie Goulding。


-

世界总是这么惊喜得令人感到惨淡,安迷修想。只身赴赛,奋力拼搏,原本只想意气风发地活到最后,就算实力不足落败强手,也算死得其所。

不想自己坚守多年、为之自豪的名号“最后的骑士”,一语成谶。

此刻的天地之间阴云愁暮,白雪皑皑,冰原平覆千里。萧风呼啸,墨枝杂响,芦烟零落如土。身侧烧毁殆尽的圆顶教堂碎穹坍塌,黑色钢筋穿插于空中切割成细密的灰色方块,像是熄蔫了的烽火塔。

没有悠闲的冰湖垂钓,没有习以为常的交手对决,身后广袤的碧湖平波无澜,再以背后雪山点缀相映,在往日看来,也算是个不错的风景。

——如果没有面前这些穷追围堵数量密集到仿佛蝗蚁的野兽的话。

漆黑的异变野兽嘶吼着步步逼近,兽爪在薄雪上击拍出震响。安迷修蹙紧双眉紧盯周身境况,弓身屈膝绷紧四肢握紧剑柄,剑尖稍上扬移以备下次御袭。深深呼吸一口气令寒冷空气灌入胸腔刺激神经让自己保持清醒,安迷修用力一踏,让鞋底使力压住冰面停稳。

来了。

左面余光跃进黑影,他急旋身躯甩挥冷流刀接连热流紧随切过,双刃切开黑色兽躯,耳边炸开稍纵即逝的哀嚎声。接着趁势转身至反面扬臂以热流顶住扑跃大张的利齿,炎刃架抵齿间传来凄惨的嘶叫,下一秒冷流平直砍过,劈开一刃雪白。

天地之上,又溅三分红血。

兽躯没有如以往变成黑色碎片迅速消失殆尽,而是内脏翻滚而出砸落在地血肉横飞。高低叠开的野兽尸体并没有让同类止步,血液在周身冰面上漫开,渗透进冰面变成冰晶般的可怖暗红。安迷修握紧双剑至指节微微发白,屈肘交错于胸前半尺,扬锋指向两侧。眉梢一抬微偏头以余光目测自己离湖水线的距离,视线随瞳孔移动收回再次放回前方敌人。

大约还有十步。

兽群如涨潮般蠢蠢欲动开始朝自己迈进,不待片刻又有数头黑影越过尸体奔袭而来。腕掌立动,左右双刀一扬一抑交错劈切兽躯,紧接着他矮身屈蹲,反握剑柄狠刺后敌而后抽剑甩开。刃锋带剑光泼下刀面血红,于空中甩溅成花,花未落,人未停,他将双刀回握正手,刀锋如闪电般直直劈下,任兽颅断砸于地。

未完。

头顶猛盖黑影脑内警报炸响,双刃以斜十字交叉猛刺冰面激出清脆碰响,足下起风成卷瞬间转旋成强风袭上跃空兽群。风暴闷嚣撕裂血肉张扬外走,堪堪击退一群。执剑拔出握回,安迷修借力起身之际脚下却是一个细小的踉跄。呼……呼……他后撤半步再次站稳,抬臂擦拭脸上的血暗自喘吸着空气。

持续战斗多久了,早已不记得了。暗云压天分不清时间,自异变开始,兽群暴涨骚动引发参赛者恐慌似乎仍是刚刚还在经历的事。凹凸大厅离此地尚远,裁判球早就四处蹦哒大叫着要参赛者回凹凸大厅接受保护,然而斩杀异兽护佑他人先撤已经花费了自己不少的力气。体力、精力、注意力、元力都因剧烈的战斗而急剧消耗中,已快逼近极限了吧。但还不能后退,不能离开,自己送走的最后一个人刚刚越过湖岸正奔向对面,还在危险范围内。即使他已逃脱,自己也不能让步。

安迷修咬了咬牙关,他沉下眸,凛然相视前敌。

“必须在此斩尽危害。”


          「我的剑在这里。」


七步。

热流刺入皮肉,血液沿刃面流下,踏步侧身扬劈冷流切颈而下。身后兽爪袭来撕裂袖子扯下一块肉皮,他咬紧牙关翻腕反握冷流猛地刺穿面颅。

五步。

双刃被死死噬咬住僵持之际,左手一松放开冷流以热流为轴旋身半跃而起,他蛮力侧踢踹飞直面扑来的野兽。而后重新唤出冷流随身体下落斩下咬住刀的野兽,落地同时猛地后蹬翻腾跃至半空,甩开双刀给予致命一击。

三步。

交叉双剑抵住巨兽的血盆大口,鞋底于冰面被硬生生地推离数公分发出擦响。额上血液流过眼角遮挡部分视线,他咬紧牙根至酸疼逼迫自己恍惚的意识重回。视野里有些模糊,似乎瞳孔有一些聚不了光了。身体沉重得如千斤坠压顶,记得过去跟随师父练习时也曾有类似的感觉,但安迷修知道,在这里倒下,便是一种死亡。

一步。

鞋底没入湖水湿了裤脚,干哑粗重的喘息声从喉间艰难滚出。敛紧双眸视线越过尸滩盯紧不远处仍如千军万马的异兽,巨型兽躯如堡垒如重炮步步逼近,四面楚歌。方才右肩被啃咬住差点失了右臂,然而即使暂时保住了也血如泉涌浸透了身上白衬。单手解下小臂上已经滴血的绷带于拳中捏握挤出血水,安迷修借力牙齿简单粗暴地绕肩绑住伤口,然后再次唤回热流。炎刀于失去知觉的右手中脱落扎入冰面,他抬腿踩住刀柄将刀扎进冰里,脚步不稳地侧身后退半步,将冷流刃锋抵住热流。冷热逆属性双刃交碰发出铮铮兵响,起风旋卷风暴呼啸壮大,卷水而起,高耸入云。

突然想起似乎听谁说过,自己的瞳色像极了这湖的湛碧之色。


「我的剑放在这里,神祝福它永远锋利。」

         「除非它的主人低头,它将永不折断。」


水龙卷。

浩浩水龙于身侧一字排开,耗尽安迷修最后元力的大招在此刻如风神咆哮。身后广袤深湖,身前巨兽群敌,若差一分,若失一步,后果不言而喻吧。

真是有些麻烦了……

群兽嚎叫,奔袭而来,水龙嚣哮,怒斥而去。风中他的发与衣尾被风掀起,染着深浅不一的绯红。

最后还是修行不够,如师父所说弄得一身狼狈样。希望还有下次,让自己补过的机会。


说起来,自己还答应过某个人,今晚回去要陪他喝酒来着。

看来是……来不及了呢。

连一句“抱歉”,都说不出口了。


-


有什么呲呲的声响在遥远的耳边一点一点地浮现、跳起。安迷修动了动僵硬的指尖,眼皮早已沉重地睁不开了。

冰冷的水抚摸过他的皮肤,像圣女清朗的歌声安抚着他让他入眠。呼吸和心跳慢慢安静了下来,仿佛要随着松懈的身体与空白的大脑一起回归最初的频率。

确实有点累了……

身体在水的托力中慢慢下沉,慢慢下沉,慢慢下沉。快要什么都听不见了。

就这样睡下去吧……


「You shine it 」   


有什么东西猛地抓住自己的手臂向上一扯,力度大得仿佛是霸王级别的巨大章鱼,还未来得及反应那是什么的下一秒,下沉的身体被一揽一捞,整个人生生被直接抓出水面。

哗啦——!

水声炸开溅翻湖面,空气突然灌入鼻喉,安迷修猛咳一阵几乎要把肺给咳出血来,才在还被水泡过的耳朵里听到了模糊却熟悉得要命的某人声音。

“你还打算睡到什么时候啊,安迷修。”

……雷狮……?

他又连着咳几声,意识终于清醒过来。要说是氧气补上或者勉强算是有个短暂休息后的意识清醒,不如说更多的是被某个人吓醒。安迷修吃力地睁开依旧沉如千斤的眼皮,在模糊不清的视野中分辨出那个白色身影。

“你……怎么……在这……”

例行想要反驳几句却已然没有力气,嘶哑的声音断断续续地问着。安迷修跌坐在湖边勉强支撑着身体,感觉下一秒再听不见雷狮的回答他又会倒回水里。

然而雷狮并没有如他所愿。他单膝蹲下抱过安迷修让他倚着自己的膝腿,而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药瓶倒出两颗药丸,扒开安迷修的嘴就往里塞。

“唔咳咳、咳咳——这是、什么?”

“咽下去。”

“呜咳、好苦!你给我吃的什么东西!?”

安迷修几乎要怀疑雷狮是不是要趁虚而入直接把他干掉时,却看见对方咧嘴一笑。

“补充元力的药。卡米尔做的,很厉害吧。”

“……”

这个时候还在炫耀你弟弟!

无言以对的安迷修压着自己的喉咙艰难地咽下这干涩极苦的药,而后捂着嘴免得自己想吐出来。合上眼感受身体里复燃起的元力,不远处还传来疑似是海盗团里那个叫佩利家伙的吼声,安迷修蹙了蹙眉,抬眼盯向身边的雷狮。

雷狮像是知道他要问什么,只见他眉梢一挑,自顾自地回答。

“想在这时候偷懒还太早了吧,安迷修。”

“……谁会偷懒。”

双剑再度唤回手中,安迷修吃力地撑住地面靠手靠膝盖靠双剑一点一点晃悠地站起来,雷狮就这么看着,也没有伸手去拦他或扶他。

“我还记得晚上要回去喝酒的约定。”

虚弱无力的声音一字一字地咬清回答着,雷狮望着那双比往日少了几分神采却依然有光的碧瞳,暗笑自己果然没看错。于是他拍拍膝盖,一脸惬意无谓地站了起来。

“哟呵,你还记得啊。”

“当然,骑士绝不言而无信。”

大赛第四、第五久违地并排站在一起,一并眺望眼前的异变大军。

“你把海盗团都带过来了?”

“帕洛斯在另一头,卡米尔在凹凸大厅附近准备接洽。”

“真是个好大哥啊。”

“当然——而且要是凹凸大厅毁了,卡米尔买不到甜点就麻烦了。”

“……”

安迷修例行侧眸白了一眼,却跟着轻轻笑了下。

“还有我的酒也是。”

“嗯?等等,安迷修,你要我请客?”

“对。”

两人举起各自的武器,雷与风在冰湖前交错叫嚣。

向前迈去。

“你好意思叫我请客?你还欠我药钱呢。”

“我会还给卡米尔的。”

“白痴骑士。”

“混蛋恶党。”


「You shine it when I'm alone」


“活着,待会儿见。”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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